铁锈和血腥味混在一起，是我上辈子最后的记忆。
再睁眼，我回到十八岁了，我爸的烟还没呢，我妈的骂声还热乎。
真好。
我死了。
死的时候，肚子里火烧火燎的，疼。
酒精中毒，医生说的。
身边一个人都没有。
手机屏幕上，是我拨出的第十一通电话，没人接。
我躺在冰冷的急诊室走廊上，闻着消毒水和旁边病人呕吐物的酸臭味，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转。
转来转去，最后就剩下两张脸。
一张是我爸的。
那张脸，总是被劣质香烟熏得蜡黄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，想要这辈子不舒展过。
他看我的眼神，总是躲闪，想骂，又憋回去，最后变成一声长长的叹气。
另一张是我妈的。
她的脸，被生活磨得没了光，眼角的褶子能夹死子。
她看我的眼神，是恨铁不成钢，是失望，是心痛，最后全变成了眼泪。
我叫陈凡，平凡的凡。
如果我活得一点不平凡，我活成了一个混蛋。
十八岁，我把一个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，逼着我爸妈出去半辈子的积蓄去赔钱了事。
二十岁了，我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去赌，输光了家里最后一点钱，还欠了一个屁股债。
我爸气得脑溢血，差点没抢救过来，落下个半身不遂。
二十五岁，我妈常年累，得了癌症。
我没钱治，眼睛睁得睁不开，看着她在我面前咽了气。
她走的时候，手里还攥着一张我的照片，是我小时候得三好学生奖时拍的。
她摸着照片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我的凡凡，本来……是好孩子的……”我爸送走我妈没多久，也跟着去了。
邻居说，他是一个人喝醉了酒，从楼梯上滚下去的。
没人知道是意外，还是意外的。
办完他们的丧事，我就成了一个孤儿。
我浑浑摸摸地发现，活到了三十岁，没成家，没立业，活成了一摊烂泥。
最后，死在了一个没人管的宿醉里。
真他妈的……不值当啊。
如果有下辈子，我一定……一定……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，我心里就剩下这么一个念想。
……“陈凡！
你个小王八羔子！
你还在睡觉！
太阳都晒屁股了！
你今天是不是又不想去上学了？”
一阵尖利的咒骂声，像锥子一样扎进我的耳朵。
我猛地睁开眼睛。
旁边的墙上，贴着一张篮球明星的海报，海报上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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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躺在冰冷的急诊室走廊上，闻着消毒水和旁边病人呕吐物的酸臭味，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转。
转来转去，最后就剩下两张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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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张是我妈的。
她的脸，被生活磨得没了光，眼角的褶子能夹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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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岁了，我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去赌，输光了家里最后一点钱，还欠了一个屁股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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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知道是意外，还是意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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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他妈的……不值当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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