苟在坊市小神仙(林砚张记)完本小说_全本免费小说苟在坊市小神仙林砚张记

暮色将坊市染成淡金时，林砚才攥着那枚温热的碎银，从人流渐稀的街角绕回杂货铺。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药香混着旧木的气息扑面而来，老掌柜正坐在柜台后，用布巾细细擦拭着一只缺了口的青瓷药碗。

“回来了？”老掌柜头也没抬，指尖在碗沿摩挲，“城西那户的甘草，你给送错巷了。”

林砚心里咯噔一下，刚要躬身道歉，就见老掌柜将药碗搁在案上，推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纸包：“罢了，那户人家知你是新手，倒没多说。这是你今日的份例，青纹米，熬粥最养人。”

纸包里的米粒泛着淡青色光泽，纹路细密如绣，凑近能闻到一股清浅的稻香。林越捏起一粒，指尖竟觉出丝微的暖意——这哪是凡米，分明是淬过微弱灵气的低阶灵谷，寻常坊市学徒，每月能得半升已是厚待，老掌柜却每日都给他这么一包。

他喉头动了动，把碎银往柜台一放：“掌柜，今日送药时，张记布庄的王管事，给了这个。”

老掌柜的目光落在碎银上，瞳孔微缩。那银子边缘有一道极淡的月牙刻痕，像是用指甲尖浅浅划出来的。他指尖在刻痕上碰了碰，指尖灵力微吐，刻痕竟泛起一丝几乎不可见的灰光，转瞬即逝。

“他没说别的？”老掌柜的声音沉了些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柜台。

“只说……多谢掌柜昨日的‘指点’，还说下次有‘好货’，会先留着给咱们铺里。”林砚把王管事的话原封不动复述，眼角却留意着老掌柜的神色——方才那灰光，和他昨夜在铜镜里瞥见的、附在碎纸上的气息，竟有七分相似。

老掌柜沉默片刻，忽然起身从货架最上层取下一个巴掌大的木盒，打开时里面铺着暗红绒布，放着三枚铜制的小令牌，令牌正面刻着“和”字，背面是细密的云纹。他拿起一枚递给林越：“明日你去送药，把这个给王管事。记住，递令牌时，要让他看见你左手虎口的痣。”

林砚接过令牌，铜面冰凉，触手竟有细微的纹路硌着手心——这令牌的纹路，和他贴身藏着的、那枚从老家带来的旧玉佩上的纹路，竟有几处重合。他攥紧令牌，刚要问什么，就见老掌柜摆了摆手：“不该问的别问，你只需记得，拿着这令牌，坊市西半区的杂役、管事，都不会为难你。”

夜里，林砚躺在铺后小阁楼的硬板床上，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月光，把令牌和玉佩摆在一起。玉佩是块普通的和田玉，边缘已被磨得光滑，背面刻着和令牌上相似的云纹，只是中间多了个模糊的“林”字。他指尖划过纹路，忽然想起小时候，爹临终前把玉佩塞给他，说“往后去了城里，若遇着带‘云纹’的人，就把玉佩亮出来，能保你一命”。

那时他只当是爹的胡话，如今看来，这坊市背后的水，比他想的要深得多。

正琢磨着，楼下忽然传来轻微的“嗒嗒”声，像是有人用石子敲了敲后窗。林砚立刻吹灭油灯，贴着墙根往下看——月光下，一个穿灰布短打的少年蹲在窗下，手里攥着个纸团，正是白日里在巷口撞了他的那个学徒。

少年见窗缝里有动静，把纸团往窗台上一放，压低声音道：“林哥，方才听张记的伙计说，王管事今晚要去‘鬼市’，还说……要带个‘新来的’去见世面。”说完，他身影一闪，就消失在巷尾的阴影里。

林砚捡起纸团，展开一看，上面只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灯笼——那是坊市最南端“夜灯巷”的标记，据说每到子时，巷子里会挂起青灯笼，那便是只有熟人才知道的“鬼市”入口。

他捏着纸团，心里犯了嘀咕：老掌柜让他给王管事送令牌，少年又说王管事要带“新来的”去鬼市，这两者之间，到底有什么关联？还有那枚碎银上的月牙刻痕，老掌柜指尖的灰光，和自己玉佩上的云纹……这些线索像散在地上的珠子，隐约能串起来，却还差最关键的那一根线。

窗外的月光渐渐移开，巷子里的梆子敲了十一下——离子时，还有一个时辰。林砚把令牌和玉佩揣回怀里，又将那包青纹米塞进布囊，悄悄推开了阁楼的门。他没打算去鬼市凑热闹，却想顺着少年说的方向，去夜灯巷附近看看——老掌柜常说，坊市的秘密，藏在那些没人留意的角落里，而他现在要做的，就是当个最不起眼的“留意者”。

刚走到巷口，就见杂货铺的木门轻轻晃了一下，柜台后，老掌柜的身影映在窗纸上，手里拿着那只缺了口的青瓷药碗，正朝着夜灯巷的方向，缓缓抬起了碗沿，像是在对着空气，敬了一杯酒。